一、 中国资本市场发展历程
我们已经走过了 29 年资本市场发展的历程, 29 年当中阶段的划分有很多, 我作一个简单的划分, 前 10 年主要是建立了两个交易所, 围绕深圳交易所和上海交易所展开, 奠定了中国证券市场发展的基本框架。 第二个 10 年, 2000—2010 年,这十年当中主要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股权分置问题。 股权分置的改革成功解决了股权的全面流通问题, 主要是国有法人股权的流通, 奠定了资本市场的长期发展基础。 第三个 10 年, 从 2010 年至今, 资本市场又做了一件大事情———多层次资本市场的建立。 关于多层次资本市场, 第一层和第二层包括两个交易所的主板和深圳交易所中小板、 创业板, 再加今年最热的科创板。
目前, 资本市场有 3600 多家上市公司, 总共为社会融资 13 万亿元的资金, 总市值大概 63. 3 万亿元人民币, 最近几年来一直排列全球第 2 位, 约折合 6. 32 万亿美元, 与全球排名第 1 位的美国市场相比, 差距还比较大, 美国最近跌了一点, 大概 40 万亿美元。 第 3 位是日本 5. 54 万亿美元, 第 4 位是中国香港 4. 9 万亿美元,目前的中国香港市场还是稳定的。 后六位依次是英国 3. 02 万亿美元、 法国 2. 43 万亿美元、 加拿大 2. 66 万亿美元、 德国 1. 95 万亿美元、 印度 1. 89 万亿美元、 瑞士1. 7 万亿美元, 全球前 10 家资本市场情况大概是这样。 国内的多层次资本市场还包括新三板、 区域股权市场和券商 OTC。做证券的同志们挺自豪的, 因为我们用了 29 年的时间走完了国外发达资本市场两百多年走的路, 虽然有很多困难, 也存在很多问题, 但还在不停地修正、 努力地完善。
二、 区域股权市场对于中小企业融资难、 融资贵的作用
在这十年当中, 区域股权市场的发展如火如荼, 也造就很多能够利用多层次资本市场的契机,同时也把它作为多层次资本市场的基础, 通过这个市场可以解决中小企业融资难、融资贵的问题。 要想打通资金输送到企业的最后一公里, 可以在这里面做文章。安徽省的股权交易中心是由国元证券筹建和运营的, 现在也做得比较好, 融资覆盖率已经达到 19. 9% , 在全国排在前列, 总共有 4500 多家挂牌企业, 累计融资360 亿元, 其中股权融资 210 亿元, 债权融资 155 亿元, 解决了企业很多融资问题,这里面还有 “小科创板”, 主要对接未来科创板上市公司, 当企业累计达到一定数量的时候, 我们就可以跟政府建议, 将来政府对企业扶持的很多政策都可以放在这个平台上运作, 而不要科技、 经济、 行业管理等不同政府部门分头去搞, 可以在这个平台上找到所需要支持的企业, 为政府提供支持企业的基础数据, 因为把挂牌企业的基础数据放在一起, 就可以知道这些企业的质量及发展需求。 当然, 现在覆盖面还不太够, 准备花 1—2 年时间去努力实现这个目标。
三、 科创板正式挂牌上市的发展前景
从 2018 年 11 月 5 日习近平主席在进博会上宣布在上交所设立科创板并试点注册以后, 一直到 2019 年 7 月 22 日首批科创板成功挂牌上市, 也就半年多一点的时间, 这可是我国 29 年证券市场中交易所开办板块最快的速度。科创板前 5 个交易日是没有涨跌停板限制的, 从第 6 个易日开始是上下 20%的涨跌停板限制。 事实上, 实际运作情况比想象得要好, 这也消除了很多人的担心。 我将创业板和科创板作了一个对比, 2009 年创业板首批上市公司是 28 家, 当时国元证券做了 2 家, 创业板上市时平均市盈率 57 倍, 科创板上市时平均市盈率49 倍。 上市以后第一个月涨幅 14. 11% , 到 9 月 22 日第二个月涨幅 4. 7% , 这是一个非常值得观察的数据, 大家可以到10 月 22 日即上市满三个月时再去看一下涨幅情况, 可以每个月做一次涨跌幅统计, 就会发现其中的规律。 综合研判了美国、 韩国、 印度等多地科创型上市企业数据, 发现所有科创型公司上市后半年到一年时间内是股价最重要的时点, 是否会跌破发行价是市场一个观察重点。 总的来说, 在没有涨跌停板限制的情况下, 科创板挂牌上市初始比预想的情况要好。 所以大家对科创板要有信心, 继续去挖掘优质的科创型公司推动上市。
四、 当前资本市场的最新动态
谈到资本市场的新动态, 我列了几个简单的情况跟大家汇报一下。 6 月 20 日,证监会公开征求关于修改 《上市公司重大资产重组管理办法》 决定的意见, 宣布恢复重组上市的配套融资。 这个 《办法》 已经实行很多年了, 今年的修订最重要的是恢复了重组上市的配套融资等。 根据统计, 今年并购重组委召开了 4 次会议, 审核了 72 家重大重组项目, 过会 59 家, 否决 13 家, 被否的主要原因是对公司持续经营能力的质疑。 我之所以认为并购业务会逐年增长, 主要在于许多公司上市十几年后客观上面临着转型的问题, 再加上市场压力大, 退市不严格, 好企业进不来, 上市公司的并购和重组自然会越来越多, 再加上配套融资, 无论按照并购标的能够融资多少, 都促进并购的大力发展。
最高人民法院召开 《关于为设立科创板并试点注册制改革提供司法保障的若干意见》 的发布会, 但是没有引起市场重视, 主要为了解决什么问题呢? 当 2019 年宣布搞科创板并试点注册制的时候, 做企业的人盯着科创板, 做证券的人盯着注册制, 我觉得试点注册制的意义要重要得多。 因为这么多年关于上市公司审核的制度变化是很多的, 从最早的额度制、 通道制、 核准制、 注册制, 每一次的变化都会产生非常重要的促进作用。 注册制是以信息披露为核心的一种审核制度, 在纳斯达克、 纽交所、 美交所和香港联交所等发达的市场, 都是实行注册制, 有很多成功的经验可以借鉴, 但是对于中国市场, 所有人都担心一件事——信用问题,我们搞市场经济这么多年, 取得了非常大的发展成绩, 但是信用缺失、 欺诈发行、内幕交易等一系列问题, 已经成了市场顽疾。 面对公司上市带来的巨大利益诱惑,有些人会不惜一切代价, 采用各种手段去 “伪装” 上市。 如果审核再不严格, 以次充好的骗子就会在市场上大行其道。 作为顶层设计, 最高人民法院 6 月 21 日出台了若干意见, 证监会正在推动证券法、 刑法、 民法、 合同法、 公司法、 诉讼法等一系列法律的联动修订。 从这个若干意见开始, 中国资本市场下一步法制建设会发生一些重大变化。 只要抓好了市场化、 法治化两方面, 资本市场基本上不会出现大问题。
五、 资本市场加快对外开放的意义
对外开放确实是中国经济过去、 现在乃至将来要坚持走的路, 也是要长期发展的方向, 不能因为贸易摩擦, 也不能因为地方保护主义抬头, 大家也就针锋相对地搞起地方保护、 贸易封闭, 断绝与外部的各种交往; 恰恰相反, 更应该扩大开放力度。
这里面有几件重要的事件。 第一, 2018 年 4 月 10 日, 习近平主席在博鳌亚洲论坛上宣布, 要大幅度放宽市场准入, 创造更有吸引力的投资环境, 加强知识产权保护, 以及主动扩大进口等具有标志意义的重大开放举措。 第二天, 人民银行宣布了 6 条具体对外开放政策。 6 月, 中英资本市场的 “桥梁” ———沪伦通正式启动,同时 A 股正式纳入 MSCI 指数并逐步提升纳入比例, 富时罗素也将于近期正式将 A股纳入其指数系列。 种种迹象表明, 国际投资者越来越看好 A 股市场前景。 第二,投资者不仅要盯着国内市场, 也要盯着国际市场, 两边同时关注, 才能准确把握证券市场形势。 前段时间外汇局宣布取消已经实施十几年的 QFII 制度, 进一步扫除了外资进入障碍, 提升了人民币资本项目可兑换程度, 我国资本市场对外开放更进了一步。
六、 近期资本市场发展的方向总结
近期资本市场发展的方向, 我个人以为:第一, 科创板、 注册制会进一步发展, 在此过程中不断地加以改进和完善。 第二, 重视上市公司质量, 加强市场法制建设。 第三, 完善证券市场机制, 保护中小投资者的利益。 第四, 加大证券行业对外开放力度。这是个人关于资本市场下一步发展态势的看法, 具体再讲几件事情:2019 年 1 月, 广东省政府工作报告将 “创业板注册制改革” 列入着重抓好的十方面工作之一。 创业板中试点注册制这个事情重新提上了议事日程, 这对在座的各位投资者来说是一个好消息。 主要是符合创业板条件的拟上市公司较多, 但真正符合科创板标准有点难, 科创板企业上市的五套标准都是以 “市值” 为轴心, 分别再配以研发投入、 经营活动现金流、 技术优势、 净利润和营业收入五项指标, 这种标准相较于创业板上市的条件而言会把很多企业 “压趴” 了, 对中西部地区的很多企业来说, 也会更难。
8 月 9 日, 中共中央、 国务院出台 《关于支持深圳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先行示范区的意见》, 意见中提到, 提高金融服务实体经济能力, 研究完善创业板发行上市、 再融资和并购重组制度, 创造条件推动注册制改革。 在上交所设立科创板试点注册制之后, 广东、 深圳地方政府就在积极争取深交所参与注册制改革。9 月 9—10 日, 证监会在北京召开全面深化资本市场改革工作座谈会。 会议提出 12 条重点任务, 称为 “深改 12 条”, 从开始酝酿到调研、 讨论及出台, 证监会召开了 10 多次专题研究会, 共计经历了半年的时间。 “深改 12 条” 中, 有一些近期需要解决的问题, 比如说发挥科创板试验田的作用, 推动更多中长期资金入市,改变股市资金结构。 目前股票市场中真正的长期资金比较少。 市场中散户过去是稳定的, 但现在由于部分散户融资融券, 当股市波动时也起到助涨助跌作用。 这种市场资金结构不改变, 二级市场状况恐难改善, 反之也会造成一级市场发行的困难。长此以往, 二级市场投资者只能转做其他投资业务了。 这既是眼前问题, 也是中长期需要逐步完善的问题。 不论是结构性机制调整还是全局性改革部署, 都需要有个过程, 需要从市场化、 法制化原则出发, 探索出一条既遵循市场规律, 又符合我国发展现阶段特征的资本市场发展之路。 “深改 12 条”的试行, 将进一步汇聚市场各参与方的力量, 推动资本市场的改革进程走向深入,真正提高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能力。